牛为啥是穿鼻子,而非像马那样用笼头?其实道理特实在。

牛鼻子的神经特别敏感,只要给它戴上鼻环,轻轻一拉施加些压力,牛要么怕疼,要么想躲开疼,慢慢就习惯跟着人走了。你想啊,一头肩高一米五以上、体重五百公斤的大家伙,寿命还能到二十年,智商也不算低,要让它心甘情愿听指挥,穿鼻环真是最省事的办法。
这和牛、马在自然界的生存套路有关系。马、驴这类动物,遇上危险第一反应就是跑,人类用笼头,不是要逼它们往前跑,而是要控制方向、让它们拐弯或停下。但牛不一样,牛科动物的生存策略更偏向防御甚至对抗,就像非洲水牛遇上狮群,有时候还会反过来反击。咱们驯化的水牛、黄牛,核心需求是让它们动起来干活,鼻环带来的疼痛记忆,就是最直接有效的驱动方式。
《吕氏春秋・重己》里就写过:“使五尺竖子引其棬,而牛恣所以之,顺也。” 这里的 “棬” 就是鼻环,一个小孩就能凭着它操控一头大牛,足见这方法多管用。不过有意思的是,《重己》是吕不韦写给君主的,劝他顺应规律治国,可给牛穿鼻环怎么就成 “规律” 了?说到底还是 “内儒外法” 的思路,教君主用最小成本管最多的人罢了。
庄子想得更通透,《庄子・秋水》里说:“牛马四足,是谓天;络马首,穿牛鼻,是谓人。” 意思很明白,牛马长四条腿是天性,给马套笼头、给牛穿鼻环,都是人为加上的束缚,别被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忽悠了。当然,这就是哲学层面的思考了。
单说技术层面,公元前三世纪的庄子和吕不韦都提过,说明当时鼻环已经是成熟的技术,只要能加工木头或青铜,就能给牛上环。考古发现也能佐证,山西浑源战国墓出土的牛尊就带着鼻环,更早之前,公元前三千年两河流域乌尔城邦的乌尔军旗上,画的牛也有鼻环。

放到农业生产里,这技术还影响了选牛和养殖。贾思勰在《齐民要术》里就教人防:挑牛得挑鼻子宽大方正的,这样容易牵引;穿鼻环得趁早,小牛犊恢复快,这时候穿不会伤着它。等牛干活的时候,耕索一头连鼻环,一头握在农夫手里,还能当 “方向盘” 控制方向。这种方式省了一个专门牵牛的人力,宋元时期就已经是特别成熟的实用技术了。
(文/兔子尾巴)